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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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贵元听了哨兵的话，脸上变成了猪肝色，额上青筋暴起，一拳擂在八仙桌上，怒气冲天地说：“我们响鼓岭跟他们游击队一向无冤无仇，他们凭什么坏我规矩，杀我兄弟；再说打不打日本人是我们自己的事，他们有什么权力指责干涉我们，游击队简直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从此以后，我响鼓岭与他们游击队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肖贵元说完又安慰受伤的哨兵：“你赶紧去包扎，好好养伤，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兄弟们讨个说法，让他们血债血还！”

一旁的欧春和火上浇油地说：“大当家，游击队的人也太不把我们响鼓岭当回事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还胆敢杀害我们的兄弟，简直是目空一切，无法无天。”肖贵元听了欧春和的话，又想起前几天以游击队的名义送来的那封信，不由得怒不可遏：“师兄，你告诉山上站岗的兄弟，从明天开始，凡是游击队的人要想上山，坚决拒绝阻止，如果强行闯关，就地枪决，格杀勿论。”

欧春和听了肖贵元的话，正中下怀，心里直乐，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大当家言之有理，对游击队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响鼓岭的人都是孬种，他们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大当家，我一定告诉兄弟们，坚决执行你的命令。”肖贵元又叮嘱欧春和：“师兄，请你带人把牺牲的两位兄弟厚葬了，好好抚恤他们的家属，绝不能让逝者流血、家属流泪。”欧春和听了肖贵元的话“嗯”了一声，点点头走了。

等当天傍晚时分林小彪回到响鼓岭时，哨兵把今天中午“游击队员强撞哨卡，打死打伤响鼓岭三位兄弟”的事向林小彪作了汇报。林小彪听了哨兵的话，心里不由一阵紧张，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这里面可能有阴谋，游击队是不可能跟响鼓岭兵戎相见的，大概是反动势力冒充游击队对响鼓岭下黑手，目的是挑起响鼓岭与游击队的矛盾，破坏响鼓岭与游击队结盟，让双方无法达成抗日救国统一战线。林小彪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觉得这个潜在的对手实在太狡猾了，竟然抢先一步动了手，实在不能等闲视之。

林小彪告别哨兵，心情沉重地快步上山，到了议事厅，林小彪发现宽敞的议事厅里就坐着肖贵元和欧春和两人。肖贵元脸色阴郁，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旁的欧春和面无表情，也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林小彪走过去叫了一声“大当家！二当家！”肖贵元见林小彪回来了，从沉思中回到现实，心情沉重地说：“小彪，今天中午山上出事了，我们半山腰的四个哨兵被强行闯关的游击队打死两个，打伤一个，他们还骂我们贪生怕死，不敢打日本人，你说游击队是不是血口喷人，不分好歹！”

林小彪听了肖贵元的陈述，平静地问：“大当家，你怎么知道打死打伤兄弟们的就是游击队的人？”肖贵元咬牙切齿地说：“是我们山上受伤的哨兵说的，他说行凶开枪的人自称是游击队的人，奉命上山送信。”林小彪又问：“大当家，那后来游击队的人上山送信了吗，你见过没有？”肖贵元气呼呼地说：“没有，他们打死了我们的兄弟还敢上山，如果让我见了，非得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林小彪接着说：“大当家，这就是说你也没有见过游击队的人，只是听哨兵说的。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你想，游击队跟我们响鼓岭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打死打伤我们的兄弟。凭我对游击队的了解，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干这种亲痛仇快的事，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有人假借游击队的名义暗中搞鬼，是个阴谋。目的是挑拨我们响鼓岭和游击队的关系，让我们跟游击队二虎相争，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欧春和听了林小彪的分析，还没等肖贵元表态，立即提出反对意见：“小彪，我知道你跟游击队的孔指导员是同学，关系密切，但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死伤而无动于衷，胳膊肘往外拐，千方百计地为游击队推卸责任啊！”欧春和这话分明是含沙射影，弦外有音。林小彪听了欧春和的话立即针锋相对：“二当家，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敢肯定打死我们哨兵的人就是游击队吗？你认识游击队的人吗？你有什么证据？再说人家杀了我们的兄弟，他还自报家门，有这么缺心眼的傻瓜吗？这种人说的话也值得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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