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加一起,不仅仅是现实的局限,也是物品多余的表现。躯体将是测量空间的标准,感到受限于某种制约才是真正原因……
出租车在机场高速公路上奔驰,车流畅通无阻,这使冉香有些不自在,之前的堵塞一说被这情景对照,立时显出牵强。“我没骗你妈妈,刚才真的堵得很厉害。”她的解释显然多余,欧阳薰衣并不理会这些。
“这就是多伦多的效率,如果换作北京,恐怕要堵一整天呢。”欧阳觉得还是评论一番的好。
“京藏高速堵过十几天呢。”冉香浏览过网上报道。
欧妃娅无所事事的样子,她继续玩弄那根扭曲的辫子,一边英语夹杂中文地插话,惹得欧阳抿嘴发笑,冉香则不时露出恨不得堵死欧妃娅的嘴的表情。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欧阳把额头紧贴在车窗上,她感觉到车轮的旋转,快速碾压干燥的路面,弯曲的线条跳跃着,追随着醒目的黄色标示线。
出租车司机是个热心而绕舌的北京男人。“这一路累吧大姐?”他热情地问,从倒车镜里观察欧阳的表情。“我告诉你啊大姐,这加拿大呢,其实不是个长呆的地方,它有的啥,咱中国也有啥,真的呆上一辈子,那简直就是慢性自杀。”他滔滔不绝,“多呆几天你就知道了,到了这地头的人啊,都忒闲散。挣钱?挣啥个挣呢,拼了命也挣不了几个钱。这加拿大的税多的啊,嗨!咱不如什么都甭干,政府反倒还拿钱养着你,所以说加拿大出懒汉。”他真是有点自说自话了,别人基本上插不上嘴。
“我劝你甭想着扎这儿了,没意思,忒没意思透了!”这位满口京腔的加拿大的哥摇晃着脑袋,一副感慨万千的神态。
没在北京体验过的哥的油滑,却在多伦多体验到了。欧阳薰衣还是有些庆幸。中国人走遍天涯海角,到哪里都是个人物,这是欧阳的幸福。她欣赏着车窗外的多伦多,不时把目光收回来,若为所动的注视着司机小伙的背影,思忖他的话,那一定是无数亲身体会的集成。
欧阳是想留下来的,虽然说西方国家再好也不是理想的天堂,但她的想法不一样,她要陪伴女儿,也为自己闯出一番新天地,拥有新生活。对于欧阳个人而言,旧的世界结满了尘垢,她需要剥离掉它,像渐已衰老的身躯,一定要长出鲜艳的肤色。
“妈妈,想什么呢?”冉香问欧阳。
“想着能找个什么工作啊。”欧阳回答道。
“哎大姐——”的哥把话接过去,“你真的不难找到工作呢,去餐馆帮后厨,或者做看护带小孩儿。一看大姐这样的就知道,是个吃苦耐劳能干利索的人,条件满不错。”他说,“你们信我的话,准错不了。说起加拿大这地方呢,也就好在肯吃苦就能挣到钱,有一份付出就有一份收入呀。”
欧阳自信地笑逐颜开。
行车路上的多伦多是近距离的流动,像连续扫描一幅幅美丽的图片,某一张印进脑海,很快又被新的一张顶替。欧阳表面上的笑颜不能排解心里那份莫名的郁闷,但她必须要排遣一些,所以就认真地看着身旁的女儿,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手,捏着女儿左手最小的那根手指头,摩挲着昔日的感觉。
“妈妈你看,转过前面的路口进去,就该到我们的家了。”欧阳听着女儿的话,搜寻着正在接近和后退的一幢幢花园洋房,她想象不出,即将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家,会是个什么模样。
在冉香住家的房屋外面,有大片的草坪,草坪上生长着一棵棵青翠碧绿的蒲公英。那么多,那么鲜活。
九月正是蒲公英开花的季节,星星点点的黄花儿,金灿耀眼的开放在大片大片的绿草从中,特别引人注目。
欧阳薰衣一眼就被它们吸引过去了。
“噢!香儿。你们这个枫叶国怎么会长满了蒲公英?”
欧阳轻轻的惊呼着,走近去蹲下,屏住气息凝注它们,舍不得起身离开。在这初来乍到的异国他乡,冷不丁看见这么多的蒲公英,欧阳真是说不出的亲切。
在欧阳薰衣的家乡,也生长着这样的小生命,她们把它叫做灯笼花,有驱毒解热的特别功效。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婆婆丁,是一道很有名气的东北沾酱菜。
还有,在很多年以前,欧阳十分喜爱的一部电影,片名叫做《苦菜花》。她到现在都还能完整地唱出它,从低沉悲凉转向高昂激越的主题曲:
苦菜花开遍地儿黄
乌云当头遮太阳
鬼子汉奸逞凶狂
受苦人何日得解放
苦菜花开闪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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