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皎皎河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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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希和黄莺简单进行结拜仪式之后，便有乾清宫那边的宫女送了晚膳过来，看到常希身边的小厮突然换成了个妍丽的少女，不免惊讶，福了福身出声问道：“不知公子身边的姑娘是何时进宫的？奴婢竟还不知。”这位宫女名唤净艺，是皇帝身边专侍茶水的御前宫女，能做到服侍皇帝的人自然是心思玲珑缜密，她会问出这问题也不出奇。不过，由此看来，皇帝对常希是真的重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身边的宫女来送膳食了。

常希面露难色，郑重拱手道：“净艺姑姑。此事说来话长，还望姑姑帮助一二。”常希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是没法瞒着皇帝的，与其说谎不如摊开来讲。更何况，两位公主已经知道了。不过，目前如果能让净艺在皇帝面前多为他和黄莺说说好话，那自然是能让危害降低一些。毕竟，净艺作为御前宫女，自然是颇得圣心，能在皇帝跟前说上几句话的。

净艺闻言亦正色道：“公子此话何解？有任何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自然会尽心尽力为公子做事。”

常希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了，只是隐去了他与黄莺事后才结拜兄妹这一节，将事实变成了：义妹黄莺出于对亡兄的申冤之责，苦苦哀求跟随常希进京面圣，以求冤情得见圣听。但因黄莺是个女儿身，一路上随行多有不便，只好女扮男装，装扮成常希身边的小厮。但如今已进宫，又不巧被两位公主撞破了身份，故而只能以真实身份示人了。

听罢常希这番话，净艺饶是见多识广，也不免感到惊诧，道：“原来竟是如此。”不过这只是她面上的表现，实则她心里却觉着常希的此番说辞未免太过于荒唐无稽！

常希再次拱手，道：“故而吾实在是恐慌极了，也后悔极了，万不该做出此等欺君罔上的事。现如今后悔已是枉然，只求能得圣上原谅一二。但吾现在心绪如麻，还请姑姑能指点则个，吾与义妹将感激不尽。”说着，恭恭敬敬地俯身一拜。

这趟浑水，净艺自然是不愿意搅和的。不过，据她的这些年对皇帝的几分了解来看，常希这个人物还是值得她一帮的。况且，皇帝的言语间似乎有招其为驸马之意……

思及此，净艺下了决心般，忙忙扶起常希，道：“常公子万不可行如此大礼，奴婢地位卑贱受不起呢。”说着，作势为常希理了理衣摆，接着道：“常公子说的话，奴婢都明白。也知道公子这是看得起奴婢，奴婢也定当会尽力为公子解忧的。”她的意思就是答应了会找机会在皇帝面前为常希说说好话了。

常希的心顿时定了下来，不由得面露感激：“姑姑大恩，吾与义妹当衔环以报！”言罢便要再次行礼。

净艺连忙拦着，道：“公子莫再行礼。”她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未曾开口说话的黄莺，笑道：“姑娘生得好生标致。”

黄莺只得回以羞涩的微笑，并不言语。黄莺知晓这种时候，说多错多倒不如不说。

净艺见黄莺倒是没失仪，笑了笑，对常希福了一福，道：“奴婢不能逗留太久，免得令人生疑。奴婢告退。”

待净艺离开后，常希才回过头来和黄莺说话：“现在只希望圣上能宽恕则个了。罢了，眼下烦恼也无济于事了。来，先一起用膳吧。”

黄莺也松了一口气，在外人面前她不得不表现得斯斯文文，只有在常希面前才能做真实的自己呢！她坐了下来，笑道：“哥哥也不必忧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说着，扒拉了一口饭菜。那样子，像极了饥饿的小动物，可爱得很。

常希见她如此，不由得笑了出来，道：“你倒是心宽。”说着，他脑海里，莫名其妙的竟然浮现那只可爱的小黄莺鸟来。不过这念头也只闪现了一小会儿。

“多吃点肉和青菜。”常希不停地给黄莺夹红烧肉和青菜，如同寻常百姓家做惯了照顾妹妹的贴心大哥哥。

不一会儿，黄莺碗里的饭菜便如一座小小山一样高了。黄莺嘴里也塞满了饭菜，腮帮子鼓鼓的。还一边吃着，一边给常希夹菜：“哥哥，你也吃。”

不多会，饭桌上已云卷风残了。

洗漱之后，常希便进了隔间里看书。黄莺一个人百无聊赖，便也跑进去，坐在一旁伴着常希。

常希见她撅着嘴趴在案上，很是无聊的样子，便放下手里的书，来同她说话：“嗯，阿莺——我以后这般唤你可好？”不知怎的，“阿莺”两字竟脱口而出，一抹红晕从两腮直染耳跟。

黄莺一听他的话，立马精神抖擞，点头如捣蒜：“好阿好阿，你叫我阿莺，我便叫你阿希。好不好？”

常希觉着自己的脸已经发烫得很了，只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黄莺觉得现在常希有点儿不对劲，脸红的不寻常，伸手探向他的额头：“阿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烫？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她有点着急了。

常希的脸却愈发红了，他转过身子，轻声道：“无碍的。我不过是觉得有些闷热罢了。”

“那我去把窗子开开。”黄莺立马起身。

常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自己方才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心跳加速，且不敢直视黄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