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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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埃菲尔铁塔直欲耸入梦幻流苏般散发着粉色霞光的云层。

初晨的微风吹拂，铁塔后运河桥旁两排梧桐树的树梢摇曳，绿叶不时飘荡到桥下穿行的船舶上。

两岸的过道中车流如织，塞纳河畔中的船只相比之下就要稀疏得多。

一艘中型游轮匀速航行在水面上，船头划开水面，荡漾的波纹向着两岸扩散。

“特纳·曼尼。”游轮上最大的一间客房中一位端坐于圆木桌旁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男人将一张蓝白相间映着一寸棕黄色证件照的卡片平放在桌面上略微向前平挪。

卡片上两颊花白胡赛浓密，略显老态却又透着一股不羁的脸显然不是他自己。

他那张可以去电影中扮演黑帮头目的脸上此刻难以察觉的流露出一丝无奈，他轻摇脑袋，落掌轻拍了桌面，这才使得坐在他对面与相片上模样几乎相同只是戴着一副金边釉色墨镜朝着落地窗外眺望的人回过头来正视自己，他摘下了墨镜，碧蓝色的眼瞳里映着晨曦，眼神还是初次见面时的那般慵懒，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他在意的。

“不应该是汤姆森·汉克，或是米歇尔·丹尼斯？”老人突然开口说道，声音铿锵有力。

“我想，您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毕竟委托人并没有向我声明这点。”男人不动声色的回答，他倒是没有预想到这一点，眼前这个不问世事的老人难道会在意自己叫什么。

“如果说这两个名字对您有什么深意，我可以延迟几天再重新办理证件。”男人婉言道，这对于他来说的确算不上难事，即便会有些麻烦。

“不必了，只是几个已故朋友的名字……”

“那可真是可惜了，能被您称作朋友，会是怎样的人呢？”男人拿起桌上的一只高脚水晶杯，轻抿一口盛在其中的猩红液体。

“好了，哈雷姆，你并不适合当一个旁听者，不用恭维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东西。”老人红润的面容上显露出一抹不耐烦的神情。

“一直在桌上，自己拿吧。”

“猜对了，不过还是要等您这句话。”

哈雷姆硬朗的脸庞展然一笑，原本除去一瓶红葡萄酒和两枚酒杯外空无一物的圆木桌上，他探手伸向那个目视已久的角落，一合掌却是握住了一枚管状物体，放在耳边轻微摇晃能听到液体流动的声音。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举动，双手凌于先前品酒的高脚杯上，左手拧动，右手倾斜，像是在施展魔术戏法。

随着液体交汇的清脆潺声响起，杯中的盛着少许的红葡萄酒突然间泛起涟漪，像一副立体的画卷瞬息万变，受引力作用汇拢的液体被隔开，而那完全透明的部分也在哈雷姆拿起酒杯时伴随猩红的液体流动变幻。

他举杯透过透明水晶玻璃凝视着这番奇异的变化，仰头一饮而下，最后杯中就只剩下几滴半透明的红色水珠附着在玻璃表面缓缓滑落。

“真是绝美的味道啊，用汉语‘琼浆玉露’来形容是不是很贴切呢。”哈雷姆丝毫不掩盖此刻愉悦的心情，甚至还说出了一句发音不太标准的外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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