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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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生辰，如澈却是不能和家人一起凑在一起度过了。

不过家里终究挂念着她，阿楚珲特意求了陛下的恩典，早早便送了好几车鲜花进宫，把永寿宫装点得花团锦簇，桃李争辉。

晃眼间，只觉得春日提早来了。

连康熙也过来看了热闹，直夸道：“爱妃这里，如今可比宫里的御花园还美。”

“不过是些寻常品种，在哪都能养活，如何比得上花房匠人费心培养出的珍奇？”

康熙便搂着她，也不言语，等如澈疑惑抬头，看向他柔和的目光时，他才开口，“听闻你近日心情不虞，可是想家人了？既如此，朕便让你母亲进宫见一见你？”

“不必了，嫔妾母亲身子不好，宫中规矩重，何必折腾一场。”

宋氏上回来宫中参加除夕夜宴，回去之后便病了一场，如今还未好全，就算是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略坐不到一会就要走了。

她才入宫不久，和家中经常通信，若说有多思念家人也未必，只是想起从前在家中的日子，生出许多怀念罢了。

“若能让爱妃宽心，富察夫人想必也是愿意的，不如这样，朕破例准许她乘坐轿辇入宫，如何？”

这是要把她放在火上烤啊。

同家人见面已经是破例，若是坐上了轿辇，后妃们怕不是要生吞了她。

如澈连忙摇头，“多谢皇上厚爱，只是宫里有许多姐妹比嫔妾早入宫，却也难得见一见家人，若是您为我开恩，岂不惹人非议？”

康熙原本也不当回事，听她这样一提，也觉得不妥，后宫牵连着前朝，富察家得他的心，在政事上难免被重用些。

阿楚珲资历尚浅便身居高位，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女儿再享此殊荣，恐怕御史又要参奏他好几本了。

康熙沉默了片刻，摸着如澈如墨般乌黑滑腻的头发，用发尾轻轻扫她的眼尾，“永寿宫繁花似锦，缺了朕那一份终究不美，浟浟最喜欢什么花，无论时节，朕都会想办法替你寻来。”

如澈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肩窝里蹭了蹭，不客气道：“若是皇上有心，便赐我九十九朵玫瑰吧，颜色嘛，越是赤红鲜艳越好。”

“玫瑰？”

康熙沉吟了片刻，很快想到了出处，“玫，石之美者，瑰，珠圆好者，这花锐刺如刺猬般，古人唤其为‘豪者’，又说它是‘刺客’。它花香浓郁，经久不散，也有‘徘徊花’的说法，坚韧爽直，风华绝代，倒也契合你的性子。”

如今玫瑰还没有和男女之情挂钩，人们通常被它扎得满手刺，便觉得它刚强锋锐，自有一股豪气。

如澈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们之间的思想差距跨越了古今，玫瑰的意思，想来无人能懂了。

等她生日当天，康熙依照承诺，送来了九十九朵玫瑰，全是如血般浓艳的红色，花枝上的刺去得干干净净，留着些许绿叶以作衬托，插在一对琉璃八楞弦纹瓶中。

每四十九朵为一组，剩下来的一朵被制成绢花，点缀在她的发髻上。

采薇给她装扮的时候拿着绢花有些犹豫，不敢下手，“小主，这玫瑰绢花是正红色，奴婢担心……”

正红，向来都是中宫才可用。

如澈只是扫了一眼，道：“无妨，本宫也只在自己宫里戴一戴，不出去见人。皇上既然赏了，自然是准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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