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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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自有个人的打算，何老六正在下一盘大棋！所谓棋手者，自当纵观全局，量其才而用之！”

不置可否的插天飞，并没有正面回答唐绍的问题。“师父，您是说何六爷打算利用那三个青皮！可是看那三个人的样子，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啊！”

更加疑惑的唐绍并没有放弃，紧紧跟在插天飞身边继续追问，似乎已经忘记了师父的教导。“才无大小、山无高低，需要时贩夫走卒皆可为己所用！绍儿，来日方长，不要急于一时！”

即使有一点不耐烦，插天飞还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容忍。“知道了师父！”

意识到已经违了反师父最初的告诫，唐绍没敢继续问下去。直到插天飞师徒消失得无影无踪，何六爷才把两个壮汉叫到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随后何六爷居中，两个壮汉左右陪护，三个人径直走进了青皮们吃饭的雅间。所谓半开式雅间，其实就是在座位之间设置隔断，使其相对来说更加封闭一些。楼上的座位除去雅间之外，都属于这种模式。突然发现有三个人，连招呼都没打便走了进来。三个青皮全都一愣，两眼发直的看着三位不速之客，变成了三只听雷的鸭子。做生意的人交游广阔，和江湖门派有所来并不新奇。作为市井中的代表行当，生意人与黑白两道必有交集，古往今来从无例外。饭店老板找几位江湖人物代为出头，教训一下前来闹事的混混不是没有可能。敲诈不成反挨一顿胖揍，也不是新鲜事！首先进入雅间的壮汉，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放在了何六爷身后。大摇大摆的何六爷一点没客气，往椅子上一坐。悠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封闭了三个青皮的退路。突然意识到对方是有备而来，三个青皮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其中一个迅速站在起来，一把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刀，一甩手把辫子扔到脖子上，随即一口咬住了辫稍。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颇有几分亡命徒的气概。对面的三个人，对于青皮的一整套动作完全无动于衷。何六爷晃动着翘起来的脚丫子，还是那样的悠然自得。两个壮汉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面对短刀非但纹丝未动，表情中还多出了几分轻蔑。没想到列出玩命的架势，人家还是无动于衷。手握尖刀的青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竟然被僵住了！其他两个青皮，一看同伴没敢采取进一步动作。马上站起来往同伴身边一戳，分别抽刀在手，摆出了一副同生共死的架势。眼前三个青皮纷纷抽刀在手，何六爷和手下的两个壮汉依旧无动于衷。一个坐着两个站着，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更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一味的僵持下去肯定不行，没贴太阳膏的青皮把短刀往嘴里一叼。故作轻松的向对面一抱拳：“三位，同饮一江水、素无相见缘！无故封门挡路，是否能给个明白！”

“想明白简单，赶紧把那破铁片子收起来！再敢亮青子，让你们仨从今个起，最少搁家趴上半个月！”

其中一个壮汉往前一迈步，轻蔑的一撇嘴，两只手无形中攥成了拳头。虽然只是往前迈了一步，但是壮汉身上那股压人的气势却显露无余。贴别是壮汉那双肌肉隆起的手臂，老茧密布的拳头，一看便知道绝对是练家子。“各位老大，兄弟不敢说在江湖上有一号，可也不是吃素的！有梁子放倒，有条子直拉！”

嘴叼短刀的青皮开始盘道，不过并没有把口气软下来。“小子，船头上伸舌头，小心点风大吹歪了嘴！这位是槽会会长何六爷，明白事的赶紧收青子，点堂子！”

居前一步的壮汉冷冷一笑，一侧身把居中的何六爷让出来。口气中带出了一股居高临下的霸气。“您是、您是槽会的何六爷！”

嘴叼短刀的青皮吓得浑身一抖，叼在嘴里的短刀差一点没掉下去。另外两个手持短刀的青皮也都是一愣，身不由己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四只眼睛当中满满的都是惊恐。“想站着说话收青子，想躺着回去拔份子，自个选一样！”

气势压人的壮汉一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放在掌心中。突然一用力，随着啪啪啪的一阵脆响，一个原本完整的酒杯，瞬间变成了壮汉掌心的一小堆碎瓷片。早已经心生怯意的青皮们，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赶紧乖乖收起短刀，毕恭毕敬的站成一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看上去像是三个等待处罚的囚徒，连一丝自主的气息都荡然无存。“你们三个在哪一片啃地皮？”

泰然自若的何六爷总算开了金口，询问的问题却有点莫名其妙。“我们、我们三个主要在老市口！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何六爷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