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再回老家 睡热炕头

今儿晚饭，我、妹妹和白丽萍在赵叔家吃的鲜肉白菜馅儿水饺，感觉特好吃，其实馅里放的肉并不多，抑或排练了一下午饿了，胃口特好的缘故。为包水饺，赵叔下午专门骑车去镇上割来猪肉。白丽萍说咱们面子够大，一般人享受不了这个待遇，赵叔除了公社书记以上的大干部，一般人不伺候呢。原本奶奶今晚也要给我们包水饺吃的，这不被赵叔给替代了。在老家，除非过年过节，红白喜事儿或重要接待啥的，平常很少有人家包水饺吃，赵叔这是真把我们当贵客待了，实在有些担待不起，我们不过十几岁的小毛孩子而已。

饭后在赵叔家待了一个多小时，快八点时才离开，吃了花生、瓜子和山栗子等一肚子零食，这些都是下午现炒的。白丽萍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跟我和妹妹一起去了爷爷家，待了不多会儿，白丽萍就把妹妹拉到她家睡去了，妹妹也乐意去，奶奶把床铺都给妹妹准备好了，一挂新被褥，可留不住她。

我依旧跟爷爷一块儿睡（锅屋的）热炕头，而且是通腿睡，我并不顾忌爷爷的臭脚丫子，爷爷也一样，不过我的脚丫子并不臭（在家天天晚上洗脚），所以我经常有意无意的把脚丫子伸进爷爷的脸上甚至嘴里，爷爷非但不嫌弃，还开玩笑说，味道不错，跟啃猪爪子一样鲜美，说罢，还故意吧嗒几下嘴，笑的我满炕打滚儿。唯一不爽的是，每次我都会被爷爷传上一身虱子，我开玩笑说，这是爷爷送给我的礼物，把他笑得直咳嗽。而爷爷身上的虱子明显减少，显然都给咱这个小鲜肉给吸引过来了，也省的爷爷老抓虱子了，可把他乐的不行，抓虱子不得工夫呀，把这闲工夫用在干活上多好。可回家后，我麻烦就大喽，母亲如临大敌，对我实施卫生大扫除，将我的衣服扒个精光，用开水烫半天，直到看不见一个虱子为止；接着洗澡，至少打两遍肥皂了事。小时候，洗完澡后，母亲还要帮我检查身体，从头查到家脚，查的可仔细了，眼睛几乎贴在肌肤上，连指甲盖都不放过，生怕有虱子侥幸存活。

昨晚，爷爷吧嗒着烟袋锅子给我讲了好多故事，鬼神传说啥都有，我却一个也记不清，可能是被他的旱烟和臭脚丫子给熏迷糊了吧。

奶奶为了让我多睡会儿，今儿故意晚点做早饭。平常她天不亮就会起来做饭的，先煮上一锅玉米糊度（粥），老家人天天喝，每人至少喝上两大碗，就着咸菜头子喝着可香了。

我一觉睡到天亮，回老家睡得就是香，尽管是闻着爷爷的臭脚丫子睡的。一看表，都七点多了，我赶紧穿上衣服从依然热乎的炕头（奶奶昨晚特意在锅灶里多放了些粗干柴）爬起，一打开门，就见奶奶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着我起床，着急做饭。

“嘿嘿，奶奶，不好意思，俺起晚了。”

我抓了下奶奶的胳膊笑道。

“嘻嘻，不晚不晚。”

奶奶笑着跨进锅屋门槛，接着开始忙乎早饭了。奶奶想尽快赶在爷爷从牛坊干完早活回家时，喝上烫嘴的热糊度。

此刻周边“呱嗒呱嗒”都是烧火做饭拉风扇的动静，这就是老家的声音，在城里很少听到。我走出爷爷家院子，不自觉地溜达到大队部，只见赵叔正带着一伙人在小广场搬石头，抬木板啥的忙碌着，开始为明晚的演出搭戏台。

“赵叔，一大早就干上了，呵呵。”

我喊着冲着赵叔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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