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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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巧儿知道嘴快说错话了，低下了头。

薛德福清楚她藏不住话，对妹妹很头疼又没办法：“沈兄弟刚娶媳妇儿，感情好着。这次多亏他，还救了我一命！”

程巧儿惊呼：“发生什么事？”

一嗓子把薛家人都吵醒了。薛翠揉着眼睛眉毛都倒竖起来了，看到地上的野猪立刻变脸：“这是沈清猎来的？他来送聘礼了？”

薛德福和程巧儿同时朝天翻了个白眼。

薛正扬走出来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给我滚回屋里去！”

刚才大儿子儿媳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薛正扬吩咐：“分半头野猪给沈清送去！”

老伴儿柳婆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尖又细：“凭什么？你又贴补沈家，我受够了！”

正要撒泼打滚，薛正扬喊了声：“够了！大儿子在你心里还没有半头野猪重要？”

……

肖婉翎坐在窗户边裁衣裳，从吴婶家借的剪刀针线要尽快用完还回去。

今日不去采茶，把做衣裙剩下的布料做主腰抹胸还有亵裤，能吃饱饭，小衣裳都小了。

剩下的小块布料卷边再做了两条洗脸巾。

听到脚步声，肖婉翎抬头，看到了飞奔而来的沈清。

他还是穿着那身洗得泛白的土黄色短褐。

人到了跟前，有股血腥味，他胸前衣服上有深红色的血，再结合他空着手回来，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肖婉翎猜测他是被野兽攻击侥幸逃回来的，忙问：“受伤了？我这里有二十文，去看大夫抓点药。”

心里一阵肉疼，一下少了五分之一天工钱，随口说道：“就在山外边找点野菜野果，我手里还有点钱，开个茶肆够我们吃喝了。你，是不是很疼？”

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肖婉翎急忙去揭沈清的衣服，手腕被他抓住了。

沈清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不是我的血，听说薛翠同其他人找你麻烦了？”

骂他野人就是薛翠开的头，朝他扔泥巴扔石子，让大黄咬他。自从偷偷打了薛翠一顿，她再也不敢了，可媳妇儿这么瘦小哪是她的对手。

肖婉翎抽回了手，“她没有我的速度快。我采完一行茶叶，她还剩不少丢下没采完的跟我抢。我告了管事，她被管事警告扣了工钱。”

薛翠气得掉豆子，可没人同情她。

沈清继续问：“她没有往你茶里加土？偷偷往你饭里吐口水？”

肖婉翎点点头，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沈清的心揪起来，“那，那你。”受委屈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薛德福身影出现。

肖婉翎低声说：“有人来了。她没得手，我给换回去了。”

想起薛翠故意在她喝茶吃饭的时候得意大笑，就挺逗的。

沈清心想媳妇儿脑子就是聪明。不过，一码归一码，这笔账他记下了。

薛德福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衣衫，大老远就喊：“沈清，你们一会儿去我家吃饭，我爹说要送半头野猪给你，感谢你救我一命。”

沈清想到薛翠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用了，我不想喝加了土的茶水，吃掺了细石子的饭，不送。”

薛德福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那不打扰了，弟妹，你忙着。”说完急匆匆走了，头疼着怎么跟父亲交代。

沈清收起一张臭脸。

肖婉翎在忙着早饭，回头说了句：“饭很快就好了，你洗洗脸！”

“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

“快好了！”肖婉翎回头，只看到沈清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饭菜做好了，放在灶台边。

肖婉翎拿出藏在枕头底下做了一半的小衣裳，飞针走线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听到脚步声，沈清扛着一头黑毛野猪出现，肩膀抬起往前一送，野猪掉在地上，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难得看到她愣住的样子，沈清心情舒畅，“我打来的！”

肖婉翎忙把做好的小衣裳塞回枕头里，走到屋外。

肥硕的野猪少说也有二百斤，她夸了一句：“沈清，你太厉害了！”

沈清嘴角上扬，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吃完饭杀猪。”

肖婉翎吃着饭忍不住盯着野猪瞧，天气热吃不完，留下板油熬猪油渣，再炸几块用油泡着慢慢吃。

沈清吃着软硬适中的白米饭，又麻又辣入口爽滑的白玉豆腐，鱼羹尝不出腥味只有鲜味，吃得停不下来。

沈清将锅巴都刮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开始收拾。

他走的几日家里变化太大。

石头灶变成土灶，屋子旁放着两扇竹门，门口野草清理得干干净净。

沈清刷锅的动作顿住，她每日要去采茶，还做了这么多事，岂不是日夜不停歇？

她刚吃完饭又在干活，沈清下意识走过去，“重活我来干，你歇一会！你去找里正家借点盐巴，待会我给他送点肉！”

肖婉翎回屋取了要还吴婶的剪刀针线，折了芭蕉叶挡在头顶，拎着裙子就走：“好！”

经过薛家门口，看到薛德福三兄弟还有薛正扬在杀猪，父子四个像是共用一张脸。

薛正扬瞧着门口经过的小姑娘有些面生，“这是谁家小媳妇？”

薛德福笑着说：“是沈清家的！”

柳氏翻了个白眼，“胳膊肘尽往外拐，也不知道替你妹妹说几句好话！”

提起这个妹妹，薛德福的脸拉了下来，“娘，你再惯着她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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