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心（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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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要记住，别忘了最初的自己。

如果出太阳就去晒太阳，如果下雨就出去淋点雨，如果有饭吃就出去吃饭；如果有人找喝酒，就出去喝个痛快；如果有人喜欢你就出去谈场恋爱。总之，周末就是老天让你做这些事用的。

２０１３年１月

１．

寒假开始已经有半个月了，路慕程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和泉清一起出去旅行。当路慕程将自己准备出去旅游的计划告诉父母的时候，她的父亲路珒玥欣然同意，他觉得女儿就应该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别一天只知道宅在家里看书看剧，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但在路上一定注意安全。而她的母亲骆芸一开始并不同意，理由无非是担心女儿在外面不安全，害怕她被骗之类的，于是路慕程打电话让马培培和王巧儿告诉她妈妈她们三个一起出去玩，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的，并且保证不会去人流复杂的地方玩，而且每天都会准时向骆芸打电话汇报情况。

骆芸听完路慕程的保证后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在路珒玥的劝说下还是统一了女儿的出游，她规定每晚八点准时打电话回来，并且必须在这个月的二十五号之前回家。

路慕程和泉清计划从学校一路向北，先去内蒙古，之后坐火车去西安，最后泉清把路慕程送回成都，然后自己坐火车回江西。

他们的第一站是内蒙古鄂尔多斯大草原。

这是路慕程十八年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美，如此壮观的雪景，壮观的她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没有一点瑕疵，就像洁白的璞玉。大草原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天空也被一层厚厚的乌云覆盖着，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雪。

雪花飘飘洒洒，落在脸颊，凉凉地犹如惊鸿一瞥般短暂。短暂的美丽，还没来得及看清，但被遗落在了寒冷的空气里。她好像听到雪花在向她诉说着什么：“我会一直奔跑，一直奔跑，直到世界的尽头，也要一直奔跑。带上我所有的家当：勇敢，坚持，隐忍，以及耐得住寂寞的心。”隐约听到的就是这些吧！

路慕程站在小山坡上向着草原深处眺望，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偶尔有一两棵树伫立在前方，树干被雪花覆盖住，只留下一点点隐约可见的黑色，就像一幅水墨画，令人沉醉。

他们在雪地上画出一个大大的心形，各自写满想说给对方的话；他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即使双手被冻得通红僵硬，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

在他们的左前方，小山坡下不远处有一户牧民，一共有三座白色的蒙古包，最大的蒙古包门口有一只藏獒在睡觉，在蒙古包右后方二十米处还有一个大约两米多高的土建羊圈，蒙古包上积满了雪，羊圈上缘也满是白雪，与后面满是白雪的小土坡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来。这时有位大叔从最大的蒙古包里走出来站在门口，藏獒也倏地站了起来立在大叔左腿边朝着他们吠叫，大叔拍了拍它的脑袋后它便又走回去睡觉了，入睡前还看了一眼他们。大叔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去，他们有些迟疑，但大叔不停地向他们招手，他们便沿着小山坡的山脊走了下去。

他们刚走到蒙古包前，大叔一边让藏獒乖乖趴在地上一边撩起门帘让他们进去。蒙古包里非常暖和，大叔让他们坐在火炉边的热炕上取暖。大叔虽是蒙古族人，但汉语说的还不错，他和泉清差不多高，但比他要壮实很多，被紫外线晒得黝黑的皮肤上满是皱纹，看上去也很和蔼。他介绍说自己叫布日格德，在蒙古语里是雄鹰的意思，然后又指了指在一边煮酥油茶的女人说那是她老婆，叫卓玛，他的儿子去城里买煤和草料去了，要明天上午才回来。大叔说他本来是要出去上厕所的，但看到他们俩在小山坡上玩雪，他担心待会儿白毛风（意思是暴风雪）来了他们俩迷了路就完了，所以就招手让他们俩到蒙古包来避避。

卓玛给他们端来了一壶酥油茶，一盆炖羊排和两份蘸酱，让他们趁热吃，而大叔则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给他们讲今年提前来到的暴风雪。这行暴风雪比以往早来了大概一个礼拜，所以很多牧民都没有把马养过冬的草料打好，只能去城里买外地运来的。

“是不是和近年来草场的破坏有很大关系？”泉清听大叔的讲述和说道。

“没错。多年前草原狼被打的几乎绝种，一些牧民就放心大胆的扩大了养的养殖规模，而没有了草原狼的帮助，草场上到处都是老鼠和野兔打的洞，严重破坏了牧草的生长环境，养没有吃的连草根都刨出来吃了。这样一年一年的，土地沙化了，草原成片成片地成了荒漠，沙尘暴也比往年来的频繁，暴风雪也一年比一年提前到来，而且结束的也很晚。草不够羊吃，加上到处都是暗洞，冻死饿死了很多样咧，还有一些养落到洞里腿折了，慢慢也就死了。唉……”大叔边说边摇头，然后又倒了一碗马奶酒喝了。

“对，就是这样。没有草原狼的草原迟早会失去生命力的，到最后也会对人造成一种威胁，”泉清吃了一口炖羊排，羊排非常新鲜美味，尤其是加上特制的蘸酱，“可是，政府应该会给你们补贴的呀！”

“那点补贴哪里够呀！一头死羊只补贴五十元钱，伤养只补贴二十。一年从头到尾，死死伤伤的养至少有几百头，能补贴多少？！”大叔无奈的说道。

路慕程静静地听着泉清和大叔对草原的探讨，突然觉得自己对此不甚了解，于是她便借口跑去帮卓玛做晚饭。卓玛有着蒙古族妇女特有的干练，比一般的汉族女子都要强壮很多，两颊因常年在外劳作而被强烈的紫外线晒成了高原红，乌黑明亮的双眼炯炯有神，像蓝天般清澈透明，也许她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总是显现出有一点羞涩，也正是这种纯朴吸引了路慕程。

吃过晚饭，路慕程和卓玛收拾好一切后，大叔和泉清也去羊圈巡视了一圈回来了。经过了一天的接触，卓玛很喜欢和路慕程相处，而大叔和泉清聊得也不错，所以路慕程和卓玛睡在供客人睡觉的小一点的蒙古包里，泉清和大叔则睡在主蒙古包里，以便发生什么后能及时出去查看情况。

入夜后，暴风雪再一次将黑夜撕裂。

第二天早上泉清起的很早，而路慕程大约在九点钟才起床，她和卓玛聊天到很晚才睡，所以卓玛起床时没有叫醒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暴风雪已经停止了对草原的侵袭，天上的乌云也散去了，天空中又出现了原来的蓝色，阳光照在雪地上有些刺眼。泉清拿出太阳镜给路慕程带上，以防止长时间裸眼盯着雪地会出现暂时性失明。

他们一起在炕上吃着炖肉喝着酥油茶，之后又去给养添了草料。吃过午饭后，泉清和路慕程准备出发去下一站，卓玛和大叔想要留他们再多玩一天，大叔很喜欢和泉清聊天，但泉清告诉大叔他们的行程很紧，没办法多玩。于是大叔不再挽留，他用拖拉机把他们送到车站，临别时，泉清向大叔要了电话和详细的地址，等回去后他把他们的照片冲洗出来后寄过来。泉清照了很多照片，有他们和大叔一家的合影，也有他们各自的单人照，以及大叔、卓玛和他们的儿子的合照，其中还有那只名叫萨拉的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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