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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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日子，如鱼得水，我俩十分恩爱。虽然经济上暂时还没一下子好转，但自由自在的生活，有商有量的和谐，有盼有奔的未来，比什么都感到称心惬意，快乐幸福。

出人意料的是，这年底中央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新中国写下了划时代的新篇章，取消以阶级斗争为纲，拔乱反正，老孙一听到这消息，兴奋得要疯了，他说：

“我们人生的春天到来了。这下真的有奔头了。”

转眼1979年元旦告台湾同胞书的发表，像一枚原子弹炸开了台海两岸隔绝几十年的冰山。更使老孙大喜过望。他说：

“看来我和我阿爸还有相见的时刻呢。”从此他开始天天盼望他阿爸的消息。

79年的冬天，老孙接县对台办、县统战部的通知，去县里参加三胞眷属代表大会。会上学习到了新时期党的统战政策，过去被视为阶级异己的台属，现在将成为和平统一祖国的一支重要力量，不再受到任何岐视了。还将对因受台湾关系遭到不公正待遇的方方面面，包括冤假错案予以平反纠正。老孙心里想，早几年出现这种形势，我可能不要被劳改这么多年的。后来真的不久，老孙判刑劳改的事获得了平反，这完全是极左路线时期一切上纲上线的结果。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责任田分到户了，想种什么种什么，如果不是现在老孙有了做裁缝和做油漆的手艺，那么养羊种姜的愿望是可以实现了。责任田到户以后，同样的农活，比过去生产队里窝工浪工时减少一半的下田时间，产量还比生产队时提高了好多。生产力又像土改时那样得到一次飞跃的发展。现在搞副业也不用交钱到生产队去买工分了。想去哪也不用谁管了。老孙觉得这年月真的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午夜梦回都在被窝里偷笑。

老孙挣来了100多块钱，首先就想买架缝衣机。可是这缝衣机还得凭票供应，这下又把老孙愁得几夜睡不着觉。还是我提醒老孙。我说：

“亦非在公社混了那么多年，可能熟人多，有些门路，试找他看看能不能搞到缝衣机的票，有的话，那怕是花点钱向他买也行呀。”

老孙恍然大悟，于是真的去找亦非，亦非在这档事上也还算够朋友，没花一分钱就为老孙搞到了一张缝纫机票。于是一架盼望许久的闽江牌缝纫机终于抬回家里了。

老孙的脑瓜子非常聪明，他做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挺舒适的，合身贴体，样式又很新颖，非常受人欢迎。特别是女式衣服，他一眼能看清各人的身材特点，该腰间省缝的给腰间省缝，该腹部省缝的给腹部省缝，做出来的衣服，穿了就特显得出女人的曲线美，他为人挑花选布也很有独到眼光，所以一下子得到多数人的好评。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我因为看到他生意这样忙，总是被别人催着要货，决定把自己的责任田转包给别人代耕，我也帮他干缝衣的活，先从挖扭扣孔做起，也学车缝衣车。工作效力比先时提高了好多。

半年以后，老孙说，干脆到集上租一个门面，集上人多，更有发展前途。到了集上之后，果然生意更加繁忙了，大家都贪老孙做的衣服样子好，穿了舒适，几乎都争着要老孙做。把原来集上的几家老裁缝的饭碗都“抢”过来了。

老孙一方面忙不过来，一方面不愿意影响别的裁缝师傅的生意，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他和那几家师傅商量。进行生意上的合作，老孙对他们说：

“大家把衣服送到我的铺子上来做，都说是因为我做的样子好，但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这么多活，又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你们的生意，我看能不能这样子，我们大家合作，他们说我做的样式好，无非就是裁剪方面的关键，今后，我负责专门裁剪，你们帮我缝合，工钱按人工比例来摊，多做多得，按件计酬，你们觉得行吗”

这几位师傅正有点危机重重，经老孙这么一讲，都表示愿意合作。老孙也落得扩大生意额，又不用自己购买缝衣机，等于为他们代做裁剪的工序，报酬提取得相对略高一些。这就是体现了靠技术赚钱的意识。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是一种知识产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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